第二十一章 濮阳县政府

周景林是个有抱负的人，他把这些家中支援的枪弹全用在了警卫排身上，这一次输给高建彬，他是真急了，亲自上阵把日军防御阵地砸开个缺口。周景林的警卫排42人，手里用的全是走私过来的自动步枪，据说是美国还没有装备部队的枪。手榴弹也不是木柄的，而是被称为“赖瓜”的**破片杀伤手雷。军队里能把自己生命交给保护兵，都是当官的相信的兵，为什么会相信？就是战斗力强，对自己忠诚。

周景林一冲，警卫排怕什么，就怕自己的长官有事，这么一个有钱的长官，警卫排都跟疯了一样冲在周景林的前面，这一次让所有人见识到自动武器的威力。四十多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打出了一片弹雨，日军的防御阵地是以民房为基础和沙包垒成的街边工事，这里已经没有了居民。周景林再无顾忌，子弹压得日军抬不起头，机枪也哑火。枪声弹雨一减，还没等日军举枪还击，四十几颗手榴弹就落入日军阵地。这样的手雷延迟时间只有三秒，是完全的近战手雷。威力不大只有4 ~6码的杀伤力，却有**破片的密度。又一次是四十多颗，爆炸声过后，日军很大一段防御阵地，再也没有一个活人。

周景林终于冲进了日军的防御战地，后面的士兵表现也不俗，在副团长的指挥下，不断扩大突破口。李刚的特战队也从日军的背后向日军阵地发起进攻，日军顽强战斗的防线终于崩溃。连锁反应带动着高建彬的二团也突破成功，日军失去阵地依托，被分割包围。此时日军的兵力并不比齐天龙的部队少多少，战斗力也高过独立旅。阵地被突破形成各自为战，指挥部被打掉，联队长被俘，失去了统一指挥，败局已定。

强悍的12联队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坚决不退，士兵早已没有了任何士气，但没有一个投降的，自杀式攻击到处都是。再说了，拼刺又是日军的强项。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，最后齐天龙担心日军的飞机，独立旅的伤亡也让齐天龙承受不起。用机枪把日军压缩在一个空地上，手榴弹、机枪、掷弹筒进行了一次集体屠杀才算结束战斗。

此时乌云尽散，一缕阳光照射在激战一夜的濮阳。正如齐天龙所预料的，日军的侦察机在濮阳上空盘旋了很久才离去。

由于在毫州的山室宗武师团长一直没有再接到报告，也不知道濮阳的具体情况。现在山室宗武旅团长正在想着怎么向师团长报告，濮阳彻底没有了消息，43联队和炮兵大队、工兵联队都在周口，一时间不可能增援濮阳。

当午夜过后到现在，一直没有接到长谷川的报告，可以肯定12联队完了。山室宗武没有派援兵的直接原因还是长谷川的救援电报。一个军的进攻，长谷川只有一个联队，肯定凶多吉少。自己就算是集中力量也不可能和支那一个军进行这种战斗。把情报上报师团长后，得出的结论是情报不明，如果这个地方有一个军的兵力，自己冒然派兵增援也是白搭，因此山室宗武想弄清楚状况再说。

等到派出小队到达濮阳，没有进城，探明濮阳已经被攻破后返回了周口，山室宗武犯难了。一个联队被消灭如何向师团长报告，只好请侦察机对濮阳侦察。直到中午才得出结论，进攻濮阳的不是一个军，具体数目不详，只知道有铁血独立旅参战。

日军在那边查明情况，齐天龙却一分钟也没闲着。打扫战场，统计结果出来后，齐天龙的心往下一沉。

“此战我独立旅攻克收复濮阳，全歼日军11师团、10旅团、12联队击毙日军4350名，俘虏12联队长长谷川大佐，缴获部分物资弹药，我独立旅伤亡1840名士兵，武器弹药消耗一空，请委座支援。”

这就是齐天龙发往武汉的战报，真实的情况是此战确实消灭日军12联队，独立旅参战两团一个营、一个大队共计伤亡1100兵，直接阵亡的就有930名，几乎消灭了一个团。这一仗让齐天龙从直观上体会到了，日军常备师团的战斗力。如果没有炮兵的精确打击，使日军先损失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，齐天龙也不可能胜利。即使胜利，两个团也可能不存在了。

就没有后来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顺利的攻进城里，之后所有的伤亡都是在巷战中出现的。街头受阻和拼刺伤亡，让齐天龙看到了训练时间短的弱点，周景林的快速突破更让他明白武器装备的重要性。唯一让齐天龙欣慰的是日军物资仓库完好无损的占领。这里确实有一个师团的装备武器，而且弹药充足，特战队员用生命保住了这些东西。一次损失二十多名特战队员，让李大牛不敢看李刚那杀人的眼神。最后还是齐天龙的话让李大牛放下点心来：“李刚，特战队是人不是神，在特殊的作战地点能有如此成绩不错了。大牛指挥没有问题，这毕竟是日军的精锐部队，大牛有功应该嘉奖。”

李刚何尝不知道，但是二十多名队员的牺牲让他心疼，一时难以接受。听了齐天龙的话说：“嘉奖就不必了，不过他们这次没有白吃杨烈那小子请的大餐，想要武器弹药就得再次请我吃顿好的。”

李大牛知道队长并没有真怪他，也咧嘴笑了。李刚的话让损失过大带来的沉重的压迫感，瞬间消失了。

齐天龙又开始布置，命令三团进驻濮阳。伤亡过大的二团退回太康修整，从保安团抽人补充进部队。通知李玉和派人接管濮阳地方政务，最短时间内恢复濮阳的秩序，同时通知吴焕发接管濮阳的物资。

安排好这一切，齐天龙没有离开濮阳，而是让林忠汉过来，并电报通知唐晓密切关注开封和毫州方向的日军。虽然有涡河天险和柳河防线，但日军有舟桥部队和完备的工兵，涡河毕竟不是黄河。虽然可渡河登陆的地点不多，但现在的铁血独立旅已不能让日军不重视了。

齐天龙要做的是尽快打通与周口的联系，只有保证自己一面的安全，才能全力对付其他方向的日军进攻。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事实，那就是历史已经在自己的周围发生了一些变化，他没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。

下一步日军有什么行动齐天龙一无所知，只能依靠情报来确定。他得想办法，以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应付日军的大规模进攻，像其他根据地那样，牺牲百姓的利益。日军来了就撤退，走了再回来，每一次拉锯受害的都是百姓。他能理解当年老前辈们这无奈的举动，兵力武器弹药都不足，无法和日军正面相抗，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消耗日军有限的兵力和消磨日军有限的战斗资源。齐天龙虽然不愿意，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样的局面，他也只能如此，他要安排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这种伤害。

这一次对齐天龙的战报，军方反应可不一样了。对上次齐天龙的独立旅攻克太康，除普通民众和那些文化团体以外，军政各方并未表示出多大的兴趣。通过周家的努力齐天龙升为少将，这是靠关系得来的，并不是战功。军方反映不热烈。因为太康处在日军的包围之中，只能是暂时收复，最后还得失去，没什么可高兴的。

两千日军成功退往商丘，政界也没有太大兴趣，对政界来说，有一个县也不过多安排几个地方官能有一些好处。可是看看太康那是什么地方，连行政院一连下了好几次命令，派往太康的县长人都没有定下来，指派谁去，此人准有病，只好一拖再拖。齐天龙根本不想让国府给他派地方官，别说这些人不愿意来，就是来了齐天龙也得让他走人。国民政府的那些脑满肠肥的贪官，不杀他已经不错了。

等到安排上李玉和后，才上报国民政府行政院。对于齐天龙作为军事主管插手地方官员的事情，行政院十分不满。也知道这个齐天龙委员长很重视，又是在外独掌军队。齐天龙不满意谁去了都无法在那地方呆得下去，因此也没人愿意去。既然齐天龙已经安排了，就顺水推舟的给予批准，李玉和成为正式的太康县长。由于没人愿意来，行政院直接下令由齐天龙对太康地区实行军管。这样一来，齐天龙变成太康地区的真正掌权人。

可是这一次濮阳的捷报，就连军方也坐不住了。因为齐天龙这次是正面强攻的一个县城，守城的不再是三流的地方警备师团，而是精悍的日军常备师团联队。到现在为止，从淞沪抗战开始，国军将领没有几个没和日军交过手的。日军1~20这十七个常备师团成为国军梦魇。一个日军联队对上一个国军师，想胜绝对没问题，对于齐天龙战报上说出动一个旅三千人马，歼灭日军一个联队四千多人使人无法相信。齐天龙说俘虏日军联队长和军旗，近日将送达武汉献给委员长，这话又让这些人觉得不可能说谎，最后认定齐天龙的伤亡绝对不会只有一千八百人，估计全旅剩不下多少人。

即使如此也了不得，全旅就算拼光也值得。对于这份战报，在武汉的行营又掀起一个**。现在齐天龙想不高调也不行，各大报纸电台都在太康有记者站。濮阳一收复的当天，这些新闻工作者就第一时间赶到濮阳。就连参战的普通士兵都有记者采访，弄得各级军官烦不胜烦，纷纷找齐天龙抱怨。齐天龙可是知道舆论的强大作用，为了得到各方面的支持谁也不能得罪，最后通知三天后在太康县政府举行记者招待会，其他时间谢绝一切对军方的采访，否则将按刺探军情论处，这才压住了这个采访浪潮。

齐天龙现在开记者招待会，不是他不想借这次机会得到全国的支持，而是日军不给他时间。根据情报部的情报，在周口进攻的日军43联队停止进攻，毫州的11师团召回在阜阳的步兵22旅团，而开封的日军第一军，向宁陵县增调一个独立混成旅团。许昌日军华北方面军直属第106师团，派出15联队进驻扶沟县，16联队进驻尉县。日军的战略企图很明显，打算从四个方向向太康的铁血独立旅进发。这一次日军动用的部队是一个旅团、两个师团欠一个联队。这些部队里战斗力最弱的也就是许昌过来的106师团，这是日军的特设师团，战斗力也不太差和常备师团不相上下。在毫州方向的11师团被齐天龙消灭一个联队后，还有三个步兵联队，加上其他兵种，总兵力也是七个大队，还有一个战车中队，总兵力达了近五万之众。

当在会议上齐天龙通报了这一情况后，与会人员都吸了口冷气。整个兰封会战，日军的14师团得到加强才四万人，国军有十五万之众，最后还是失败，整个兰封地区沦陷，最后开封也失守。这次对一个小小的独立旅一县之地，竟然调动了五万的精锐部队，这让独立旅的官兵既荣幸又害怕。

齐天龙环顾一下参加会议的人员，心里明白所有人的想法。说实话齐天龙也没有想到，日军会这么干，他的印象中日军正在进行武汉会战的最后关键时刻，不可能出动大批的军队进攻太康。可是出乎预料的华中方面军和华北方面军联合行动，想一举消灭铁血独立旅，这让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一夜的时间齐天龙没有睡觉，就站在地图前思考。以独立旅现在的兵力只有五千人，就算把那一万民兵算上也只有一万五千人，怎么和装备精良的五万日军作战。打只有死路一条，跑能往哪跑，对于如此数量的日军，在只有几百里的黑龙岭都没有用。齐天龙对大战的军事能力有限，他最大的长处就是尖兵突袭和小部队的对抗。这一次是敌人分四个方向，五万之众的进攻，双方的兵力对比是如此的悬殊，齐天龙只能在自己知道的战例当中，寻找可以借鉴的经验。

第一，敌强我弱。第二，兵力相差太大。第三，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。第四，占领区时间短。第五，后勤补给困难。无力长时间作战，这是自己方面的困难。优势呢？齐天龙苦苦思索着自己可以利用的优势。最后齐天龙苦笑，自己真的比当年的红军还惨啊，难道自己也要来个长征？想到江西的红军，齐天龙眼前一亮。现在自己的处境多像当年被围剿的红军。对，这就是自己可以借用的战术。有了思考的方向，齐天龙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，自己现在的情况比当年的红军强多了。虽然没有群众基础，但是在本土作战，面对的也不是国民党，而是日本侵略者。自己的兵力少就可以有很强的机动性，在运动中消灭敌人。日军不是在一个方向的四路进攻，而是四个方向的，可利用地形来争取时间。还有现在这一地区还有很多国军的部队，可以牵制日军。要能请委员长配合一下……

齐天龙招牌似的微笑又浮现了出来，连带着嘴角也微微一动。天快亮的时候，一个初步计划在脑中已经形成。